
【云水·缘】性灵通达(随笔) ——艺术交流笔记
郭凯敏:阅读亚珍推荐的安黎文《文学的堕落与救赎》,笔者具有一定的文学理论修养,他对平庸,跟风的平庸,当下文学的盲从,附和,趋炎附势,献媚讨好等,给予了明确的批评。文学面对自身尴尬处境的忘乎所以的醉态,失去气血的文学,比手纸更为苍白,没有骨头的文字,比稀泥更为糟烂……批评得都十分有力。
可作者对于国学一词说成“大杂烩”感到痛心不已!提出胡适“不疑处有疑”国学的本分给予了认同。西方文艺复兴“人的尊贵和价值”,提出了中西作家的差距:“意识和观念”。最后提出莎士比亚,曹雪芹属于全世界,其文学作品的共性是一致的作家,给予人性的尊重和关怀。对于西方不讲技巧,强调意识与灵魂。
兄觉得所谓的西方不讲技巧,主要是文字和文化土壤决定的。汉字结构使得语言的表述接近诗体寓意,西方语言表述更接近人性灵魂自白,从华夏文化视角,中国传统文化有着厚重的生命土壤,在如此厚重的文化土壤中,耕植生命文学种子,是值得文学家深思的,再次感到亚珍的思境耕植在这片沃土中,非常可喜。(2023.5.29)
过眼云烟(陈亚珍):安黎的文笔有力量,读来痛快。与兄同感的就是对传统文化说成“大杂烩”心被刺痛了一下。我们这一代人与传统文化隔离了很久,保留传统人格的是血脉相传。对传统文化的质疑是从小灌输腐朽没落所致。人是文化动物,人在最迷茫的时候会有文化寻根的渴望。我在回归传统文化的时候,觉得好亲切啊!就像久违了的血亲!心态,处事似乎找到了源头。传统文化不是学问,是通道的智慧,如果实证到“天人合一”,“本自聚足”“真空妙有”之境,一切疑便不疑了。如果成为学问而没有证悟的过程,便是“不疑处有大疑”。胡适先生的“不疑处有疑”是界定于觉者与学者之间的门槛,如果是觉者——不疑,学者——定有大疑。中国传统文化最终极的目标,是从疑中走向不疑。是悟道,怔道,得道的过程。众生皆迷就是忘记了自己生而为何,所以才不知生而如何。沉迷于财食名色睡,即痛苦,迷茫,烦恼不断!
觉者与学问无关,六祖慧能大字不识,但能讲通天理。比如“明镜本无台,何处惹尘埃”,明镜怎能无台呢?再比如“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”。客观存在,眼见为实,怎能是如梦幻泡影呢?又如“应无所驻而生其心”,有谁能遇事不驻心呢?但,如果五蕴六尘真空了,才会了悟其意,善恶美丑都不过是摆在你眼前的相,是上天设置的道具。执相即烦恼,破相一切烦事都会烟消云散。道是用来悟的,不是用来叩问。悟道而后怔道,怔道而后得道。儒释道是身心灵“大和合”,非学术“大杂烩”。
兄说“西方语言表述更接近人性灵魂自白”。“汉字结构使得语言的表述接近诗体寓意”,准确到位。既是文化的,也是方法的。灵魂流淌是随性的,观念和意识需要规制。西方以《圣经》为背景,圣徒们是直接向上帝倾诉,析白灵魂,请求宽恕。东方文化反观自省式,我是佛,良知本自聚足,从自身寻求内外和合,身心灵团聚,从“假我”中直达“真我”即天人合一。
是的,我的后期作品根植本土文化,走上忏悔意识,重于人性困境与灵魂挣扎的剖白,应该说这也是我一以贯之的风格,如此,也无甚中西文学之分了。(2023.5.29)
郭凯敏:是呀,也可说亚珍是中西文化合并式的自创体。哲思体、哲诗体,是亚珍当下创作的体格,很有神韵,这是我一直阐释的观点。圆形美学智慧,大美无疆!在人的境界中看自己是一个大圆,在天人合一的境界中看自己是一个小圆。在心无挂碍的境界中,所有的圆都是缘。《圣经》是缘,儒释道是缘,东西文化杂糅成一个圆,互动、互纳,人类善信文化大圆满,是天地间最大的圆。(2023.5.29)
过眼云烟(陈亚珍):今天有个新话题需要讨论,和文友聊天,一直说文学来于生活,高于生活,但他说文学并不高于生活,生活更精彩,更离奇。
我觉得文学离不开生活,但文学一定不只是生活的复制,他之所成为文学,是作家赋予了价值和审美,于是就高于生活,否则,生活就只是生活。(2023.6.2)
郭凯敏:没有文学的视角,生活只是流程。有了文学的视角,生活就是潺潺流水,文学家是伟大的。
“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”是文学的视角,是文学家的提炼,生活是广博的,天空是无垠的。优秀的文学家具有引领文化的功效。文学不是高于生活,是引领生活!这是文学家独特的魅力所在。如亚珍作品《风语》等。
文学就是生命学呐!
那些所谓的文学来自生活,却无法高于生活的命题,那些所谓吃饱肚子之后才谈论道德善良的人,兄认为都属于伪命题,优秀的文学作品不是记录生活,必然是提炼后的记载、积淀、祭奠生活。道德善良是生命本真的载体,动物都会在饥饿状态中给予自己生命体的食物,何况人类?优秀文学家的作品都是高于生活的引领源。(2023.6.2)
过眼云烟(陈亚珍):兄所言深以为然,阐释更概全。文学是提炼生活,诠释生活。文学就是要给世人一种思维方式。比如维克多?雨果的《悲惨世界》冉阿让,他的生命轨迹影响了整个世界。冉阿让在私欲与正义面前问自己“是做地狱的天使,还是做天堂的魔鬼”,作了卓绝的搏斗,之后为正义前行。人有了信仰才有生命的超越。再比如托尔斯泰书写善;梵?高始终描画金黄;陀氏解剖灵魂等,都是信念的力量。我的老师孙光明说:“悲剧好写,悲剧精神难写。”
他认为悲剧精神就是作品的审美。
这也是兄说的文学引领生活的价值!
(2023.6.2)


